甜蜜一天的苦涩后味
第298章 甜蜜一天的苦涩后味
第二天上学时，周也是一如往常的表情。 为了不让一起吃早餐的真昼儿察觉，他极力装出平静的样子，但真昼儿也不知有没有注意到，没有对周的样子提出任何指摘。 不管怎样，周对真昼儿没有提及这件事松了口气，然后走进教室。千岁难得先到了学校，正和提早到的木户和乐融融地谈笑着。 千岁很快注意到周和真昼儿的到来，脸上一下子露出格外灿烂的笑容，朝他们用力挥手。周和真昼儿对视一眼，忍不住轻笑起来。
「早安——！昨天怎么样了？」 「早安，藤宫同学和椎名同学。你们今天也很要好呢。」
千岁和木户都对他们露出爽朗的笑容，但周总觉得笑容的性质不太一样。
「你们早。怎么样了？你是在期待什么？」 「咦，当然是期待真昼儿涂满巧克力来诱惑你啊。」 「你是笨蛋吗？到底要怎么想才会得出这种结论？」 「咦——可是这种事很常见吧。」 「小千的想法有点太跳跃了。」 「你们可以老实说她很奇怪哦。」 「小千在各种意义上都很有趣呢。」
木户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，只是微笑着把话题带过，放弃了对千岁的吐槽。她可能觉得吐槽也没用吧。
「千岁你就是看太多奇怪的漫画和杂志了。到底要怎么想才会得出那种结论啊？真昼儿怎么可能做那种事。」 「为什么要把巧克力……？周你又不是很喜欢吃甜食，我想你不会高兴的。而且浪费食物的行为是不值得称赞的，还有因为不卫生，所以我不会做。」 「被你们两个认真地回答，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邪恶，好难受。」 「你不是有邪恶的自觉吗？」 「讨厌～」
千岁害羞地扭动身体，用手捂着脸颊。周对她投以冷淡的眼神。
「顺便问一下，你吃我的巧克力了吗？」 「还没。昨天只有吃真昼儿的。」 「嗯，我想也是。就算你吃了，应该也会先吃真昼儿的巧克力，落差太大了，所以这样或许比较好。」 「我说你啊……」
落差的原因是什么，身为制造者的千岁应该最清楚不过，但她本人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。对于今后要吃巧克力的周来说，他有很多话想说。
虽然千岁是半开玩笑的，但她没有恶意。如果她本人吃不下去的话，周也会生气，但他知道千岁在制作阶段就已经好好品尝过了，所以作为收礼的一方，他也不好说什么。
「……我姑且问一下，那个真的能吃吧？」
去年的破坏力至今仍记忆犹新，所以周为了以防万一，还是向千岁确认了一下。千岁鼓起脸颊，露出非常不服气的表情。
「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怀疑我。我可是和真昼儿商量过，反复试吃过才做的。我有控制好分量，是能吃的……要是真的刺激到吃不下去，你打算怎么办？」 「溶在热牛奶里勉强能中和一下吧……」
周知道真昼儿已经试吃过，但真昼儿的承受力和周的承受力是不一样的。假如真昼儿误判了周的极限，那周的下场可想而知。到时候就算改变形态，周也打算把巧克力塞进胃里，所以希望千岁能谅解。
周明确表示自己没有要扔掉的意思后，千岁也佩服地盯着板着脸的周。
「你不会吃剩呢。」 「毕竟是你送的，而且，再怎么说也是为我做的吧。那我当然要吃啊」 「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了两遍。那当然，是为周你做的哦？」 「不是为我，而是为了我的胃和鼻子吧，绝对」 「嘿嘿」 「这家伙笑着蒙混过去了」 「小千她啊，就是喜欢提供惊喜……你要是捉弄藤宫同学捉弄得太过火，椎名同学会生气的哦？」 「有真昼儿监督着呢——」 「有刹车真是太好了」 「真的。不过以后我会慢慢吃的。我还在想如果是人类不能食用的物质的话，就扔掉或者报警呢」 「不至于做到那种程度吧——！」 「你们两个一大早就这么有精神啊」
千岁嘟着嘴否定的时候，树也正好到了教室。他从厚厚的围巾里露出一丝苦笑。
看到男朋友的到来，千岁的眼睛都亮了，但周从树的态度中察觉到，如果她期待树会支援她的话，那只是徒劳。
「阿树，周好过分。他怀疑我。」 「什么啊？」 「昨天的巧克力。」 「是你平时的所作所为导致的吧。」
即使是心爱的女朋友，树也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她，还对周投以同情的目光，说「你也辛苦了」。既然如此，真希望他在千岁完成之前就阻止她。
「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啊——真是的。」 「这次是站在周这边。因为我也有试吃过。」
树似乎也收到了真命天女送的巧克力，不过先不说这个，树也作为试吃员参与了给周的巧克力制作，所以应该算是站在周这边的吧。 周从他那里听说了「好厉害」、「糟糕」等因为太辣而让语言能力下降的事前感想，会战战兢兢也是理所当然的，怀疑也是应该的。
「好过分。」 「过分的是谁啊……」 「小千。」 「小千。」 「是千岁同学呢。」 「连真昼儿都这样。」
这次千岁似乎没有同伴。
「在一旁看着的我都知道，你一直在挑战味道的极限。就算我阻止你，你也不肯收敛。被周怀疑也是没办法的事。」 「呜呜～」 「……不过，已经变成可以吃的东西了，放心吧。」
真昼完全无视了千岁那副受伤了似的假哭，对周露出了微笑。既然真昼都这么说了，周也想相信不会对肠胃造成影响，但结果如何还要看千岁加辣的分寸。
「真昼儿吃得很淡定呢。」 「因为我对辣的有抵抗力，也还算喜欢吃辣。周是不擅长吃辣的，所以可能会很辛苦。」 「情人节礼物居然让人不敢吃，这算什么啊……真昼，我吃的时候你陪在旁边看着我吧。」 「我会先准备好牛奶的。还有，先吃点酸奶保护一下胃粘膜吧。」 「这个建议也太可怕了吧。」
周对从现在开始就必须担心肠胃受到的伤害感到恐惧，但他并不打算逃避，所以决定在回家路上买些奶制品来保护肠胃。
周在脑中把牛奶和酸奶加到今天下班后要买的东西清单里，一边摸着肚子，一边把千岁那句「不用那么警惕吧……」的嘀咕当作耳边风，然后走向自己的柜子去放外套。
光是想象就让胃里开始发热，这感觉实在很可怕。 周叹了口气，脱下外套，正好和刚到校的日比谷她们对上视线。
「早。」 「早安，藤宫同学。」 「早、早安。」
周像往常一样向她们打招呼。 周知道自己比较怕生，但遇到同学还是会正常打招呼，也会闲聊几句。不管对方是谁都一样。
周提醒自己保持平常心，向日比谷和小西打招呼，她们也用平常的态度回应。
小西说话有些结巴，眼睛好像也有点红，但周不能去触及这一点。他把注意力从和刚才不同意义的胃痛上移开，挥了挥手，然后看向柜子。
小西似乎也不想提起昨天的事，什么都没说，只是那双为难的眉毛角度比平时更倾斜了一些。旁边的日比谷好像也注意到了，但她没有说什么，只是轻轻推了推小西的肩膀，催促她进教室。
回想起来，昨天日比谷那副知情的样子，或者该说欲言又止的语气，应该也是知道小西的心意吧。她们是好朋友，说不定小西找她商量过一、两次。
周本以为日比谷会责备他，但她什么都没说。只是默默地看着，完全感觉不到责备的神色。 这反而让周感到难受，但日比谷和小西都没有对周说什么。她们本人以清爽的态度从周的身边走过，周只是抿了抿嘴唇，然后把外套叠好放进柜子里。
「年轻人，你情人节过得如何？」 周自顾自地感到尴尬，上完课后开始打工，宫本老师立刻带着坏笑向他搭话。
周在情人节当天没有排班，所以第二天排了班来弥补，但他早就隐约察觉到会被这样调侃，所以没有露出僵硬的表情。
有伴侣的人大多都休息了，多亏宫本老师来上班，店里才能正常运转，周很感谢她，但被调侃就另当别论了。
「你这是在扮演什么角色？宫本老师也够年轻了吧。」 「我已经敌不过高中生的青春活力了。」 「我才二十出头而已，说什么呢……不过，情人节本身还是度过了一个满足的时光」
我一边确认有没有客人点单，一边小声回答，宫本老师安心的表情映入眼帘。 今天客人比较少，店员这边也能稍微放松一下，真是幸运。不过昨天因为是情人节，客人比平时要多。刚才和我换班的前辈水濑在更衣室里对我说「昨天太惨了」，还用有点怨恨的眼神看着我。
「那就好。情人节的时候经常会发生纠纷……」 「我从朋友那里经常听说，不过看样子这是宫本老师的亲身经历？」
不知为何，她那带着亲身经历的感慨声音让人感到一股哀愁。 到底是什么……我凝视着比刚才更萎靡的宫本老师，这时送客到店外的大桥回来了，她故意耸了耸肩。
「大地虽然长这样，但姑且还是受欢迎的类型。虽然长这样」 「长这样是什么意思啊」 「长得好看但内在不行。你不是经常不认真工作吗」 「除了你以外，我不记得我有不认真过」 「你这人真是差劲透了。」 「你才是先挑起事端的吧？」 「才没有，真没礼貌。对吧，藤宫？」 「无可奉告。」 「为什么！？」
说实话，她们只是互相攻击，或者说是迁怒于对方，所以只能说是彼此彼此，但要是说出口的话，之后她们的心情肯定会变差。
周喜欢身为前辈的宫本老师和大桥，不过，面对现在这种恐怕会演变成情侣吵架的状况，他实在无法插嘴。 他反而想说「别把我卷进去」，但说不出口。
周闭紧嘴巴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，保持沉默以免受到牵连。宫本老师似乎把他的反应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解释，不知为何露出了得意的笑容。
「看吧，连后辈都这么认为。」 「宫本老师也请不要擅自解释。我没有什么话要对两位说。还有，你们的声音太大了，请安静一点。」
她们原本还在窃窃私语，但要是再吵下去的话，就会被客人听见了。周在嘴前竖起食指，示意她们安静。 两人立刻闭上了嘴，周对此心怀感激，同时将视线转向员工通道。
「我知道两位关系很好，但请你们在这里克制一下。要吵的话请到休息室去吵个够。老板躲在暗处观察的话我可不管。」 「啊——知道了，抱歉，是我们不好。我们在反省了。」
在卷卷的注视下，以吵架为名的打情骂俏难度似乎太高了，宫本老师率先道歉。周微微一笑，心想她果然不是真的生气。 大桥似乎也不打算在这里吵下去，她沮丧地垂下肩膀，冷静地说了句「对不起」，周松了口气，耸了耸肩。
「顺便问一下，大桥小姐给了宫本老师什么？」
营业时间结束，打烊工作也做完了。周打开更衣室的门准备换衣服回家，这时他突然想起这件事，于是问了一下。
周在去更衣室的时候，大桥晚了一天送了情人节巧克力给他。由于是在宫本身前送的，周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，但收到的东西是用两枚十圆硬币就能买到的长销巧克力，以及一句「抱歉，我现在没钱！」，周明显地松了口气。
昨天宫本和大桥都有上班，刚才宫本抱怨「好狡猾」的时候，大桥也吐槽说「昨天不是给你了吗？」，所以可以确定宫本有收到巧克力。
既然如此，周在意的就是经常调侃自己的宫本，他本人收到的又是怎样的巧克力呢？ 周把巧克力收进包里，同时向宫本抛出疑问。他抱怨了一句「你干嘛想起这种多余的事」，但看起来与其说是真心感到厌恶，不如说是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。
「那家伙，把黑色闪电的单包装巧克力扔了过来。」 「那不是很好吗？又好吃又有点豪华。」 「正常人会往脸上扔吗？」
宫本看起来很无奈，但周非常容易想象大桥扔巧克力给他的场面，忍不住笑了出来，结果被宫本狠狠瞪了一眼。
「你事不关己就随便说。」 「可是你也不讨厌吧？」 「我可不想被扔到脸上。」 「那收到巧克力了吗？」 「……无可奉告。」 「这样啊。」
周刚来打工就问了这种问题，所以也没资格说他什么。不过，就算他不回答也无所谓，而且刨根问底也太不识趣了，于是周干脆地点了点头，把围裙叠好。
「真不可爱。」 「现在才这么说也太晚了。」
周笑着反问「你什么时候觉得我可爱了？」，结果被他用还算大的音量咂了咂嘴，又笑了出来。 从宫本的反应来看，他果然很高兴收到大桥送的巧克力。周心里暖洋洋的，一边穿上西装外套，一边看着宫本一边抱怨一边粗鲁地解开领带，然后扔进衣柜里。 不过，从他的动作中感觉不到愤怒，所以周觉得差不多可以问了，于是重新转向宫本。
「我想问宫本老师一个问题。」
今天，周有件事想问宫本。
「怎么了，这么郑重？」
可能是注意到周的表情不是在闲聊，宫本也整理好衣服，站在周的正对面。
「听大桥小姐的口气，宫本老师应该很受女性欢迎吧。」 「怎么，你觉得不像吗？」 「为什么会变成那样？我觉得你很受欢迎啊。只要不把对大桥小姐的态度表现出来，你就是个爽朗又很会照顾别人的人。」 「你这是在夸我吗？」 「对大桥小姐的态度不算夸奖。」 「啰嗦。」
周再次体会到，这个人只有在和大桥有关的事情上才不坦率。宫本老师一脸怀疑地看向周，像是在说「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？」，周则对他微微一笑。
「所以，你突然问这个干嘛？」 「……那个，我可以先确定一个大前提吗？」 「什么前提？」 「就是宫本老师对大桥小姐的某种感情。」
宫本老师今天第二次咂嘴，但周毫不畏惧地继续说：
「请不要咂嘴。我也知道被人这么说会很不爽。」 「……然后呢？」 「如果很难回答的话，不回答也没关系。那个，当对方对你表达好感的时候，你会怎么做？」
如果只是拒绝的经验，优太应该是周身边的人当中最多的，但可以的话，周不想找优太或树商量。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很冷淡，或者说是强硬，但周从总司那里听说，他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喜欢着大桥，所以周觉得他的立场和自己最接近。
周想听听他的意见。
宫本老师没有对这个突然的问题一笑置之，只是眨了几下眼睛，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。
「我道歉之后就拒绝了……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那种会和不喜欢的人交往的类型吧？」 「没有。只是，那个，我觉得宫本老师看起来就很受欢迎。这种事情应该经常发生，所以我想知道你会不会烦恼。」 「怎么，你被别人告白然后拒绝了，所以现在有罪恶感吗？」
宫本老师似乎察觉到周想说什么了。 他露出淡淡的苦笑，垂下眉梢对僵住的周说：「你真是个认真又体贴的人啊。」
「哎，这也是你的优点吧。应该说，你到现在都没遇到这种事情才让我意外。」 「那是因为，我在遇到女朋友之前是个不想和别人有太多牵扯的阴沉鬼，所以从来没有人喜欢过我。自从我改变自己和她交往之后，周围的人都知道我只喜欢她一个人……所以他们好像也看得出来，没有人来插一脚。」 「咦～好想看看藤宫你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～」 「不、不想给你看……」 「所以，虽然你明白这一点，还是拒绝了向你告白的人，但心里还是很难受？」 「……是啊。」 「哎，反正你肯定是要拒绝的，这也没办法。」 「你说得没错，我本来就没打算回应对方。那样做的话就背叛了女朋友，而且我眼里只能容得下一个人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打算接受。」
不管被谁听到，这一点都不会改变。 周不会选择真昼以外的人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。他对真昼的感情已经坚定到能如此断言的程度。即使有人在眼前哭着求他，周也不会选择别人。
只不过，他对于拒绝并伤害了对方这件事感到自责。因为这是他选择的结果，所以即使无法接受告白，他也做好了承受痛苦的觉悟。 周想吐出这股胸中的郁闷和痛苦，却又不能随便说出口，于是他向身为前辈的宫本求助，宫本却眯起眼睛，短短地叹了口气。
「那你应该停止思考了。那个时候会感到内疚是没办法的事，但最好别一直耿耿于怀。」
流畅而锐利的话语震动了空气。
「我算是见过不少身边的人谈恋爱，根据经验，会喜欢上你这种类型的人，多半是那种很会注意到细节的纤细乖巧女生。不是随便交往，而是认真追求交往的那种类型。哎，这只是我的假设，我有说错吗？」 「……没有。」 「虽然只是我的想象，但那种类型的女生要是看到你被罪恶感驱使，会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？就像你对拒绝她感到内疚一样，她也会认为是因为自己告白了。」 「这……」 「你没有打算回应对方的心意，这是不会改变的吧。一直放在心上的话，对那个女生和你的女朋友都不好。」 「……是。」 「虽然这么说不太好，但甩人的那一方要是这样，对方永远都无法向前看。为了让她能对自己的感情做个了断，你最好在你的温柔变成自私之前，先做个了断。温柔有时候会变成一把利刃。」
正如本人所说，宫本的温柔化为言语，成为某种利刃，切开了周淤塞的内心。不过，周也明白这是为了让他吐出心中的疙瘩。 和周那种无自觉地伤害他人的温柔完全不同。 周咬紧嘴唇，铁锈味在口中扩散开来，但和他带给别人的痛苦相比，这根本不算什么，于是他咽了下去。
「……我没叫你自责，只是说你也可以回头想想而已。你在这方面对自己真不温柔。」 「我只是深切感受到自己连续两次伤害了别人而已。」 「啊——！你就是这种地方！」
宫本用手指搔了搔头发，也不管发型被弄乱，然后故意似的深深叹了口气。
「恋爱这种事，顺利发展才是少数，所以只能看开一点。某人的幸福往往与某人的不幸相连，所以要对一定程度的容忍和放弃做好心理准备。活到现在，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事情很少能如自己所愿吧。」 「……宫本老师在这方面好像很擅长看开呢。」 「因为我没有你那么温柔，对别人也没什么兴趣。我不会那么在意，而且既然不打算对别人的人生负责，拒绝之后还是别继续在意比较好。我不想让人抱有奇怪的期待，对方终究是外人，应该要妥协的。」
这种周所没有的切换意识的方式，对周来说是值得学习的地方。 周也不是博爱主义者，比起不亲近的外人，他会优先考虑自己身边的人，也能把两者分开来思考。
只是，当他没有余力、束手无策的时候，要冷酷地把自己和亲近的人与外人分开……把他们赶到重要的人之外，周还是会犹豫。他很难做出区分，告诉自己对方是生活在与自己无关的地方的人。
这次的事情让周明白，这种半吊子的天真有时反而会伤害到别人。
周的个性没有那么果断，就算明白这个道理，也无法马上切换过来。尽管如此，他还是意识到那样做最终对双方都没有好处，于是点了点头。
「还有，我不得不习惯看开。说到底，那家伙身边的对象一直在变，我也没办法一一在意。」
最后宫本又补上一句像是抱怨的话，周睁大眼睛凝视着他，而宫本则是一脸尴尬。
「我真心希望她最后能在我身边就好了。」 「这就是爱啊。」 「要你管。」
宫本一定也以自己的方式一直守护着大桥，有时甚至会流下血泪吧。 即使如此，他依然不变地持续爱着对方。那副模样让周感到耀眼，眯起眼睛，嘴角也柔和地弯起。